卞祖善是中央芭蕾舞團的老一輩指揮藝術家,1985年入黨,入黨介紹人是當時的中央芭蕾舞團黨委書記彭雨非,那年卞祖善49歲。
卞祖善是一位從孤兒院走出來的指揮,他認為自己的成長離不開黨和國家的培養,而成為一名黨員是他的信仰和驕傲。卞祖善說,他從小就在心里覺得中國共產黨是非常崇高的,聽說身邊有哪一位是黨員,就會十分敬仰。“黨員給我們樹立了榜樣,他們是為國家、為人民、為社會、為集體的,不會只想著個人的利益。”他認為,這是一名共產黨員最重要的品質,所以也始終用這種原則來衡量和要求自己。2021年是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卞祖善認為,這一百年是輝煌的一百年。一百年來,中國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其間涌現出很多杰出的英雄人物。回顧這段歷史,可以給人以激勵和鼓舞。
“我與音樂本無緣,是音樂選擇了我,我選擇了音樂。”這句話是卞祖善的座右銘。由于出生自清貧的家庭,卞祖善本沒有學習音樂的條件,是新中國給了他機會,是新社會給了他生活的保障,讓他從上海音樂附中直升本科指揮系,成為了第一屆本科畢業的指揮專業學生。
1961年,剛畢業的卞祖善來到中央芭蕾舞團工作,當時的舞團還叫北京舞蹈學校實驗芭蕾舞團。時光飛逝,60年過去了,中央芭蕾舞團成為了東方人駕馭芭蕾這個藝術形式的楷模。卞祖善說:“能為中國芭蕾舞和中國交響樂做一點事情,完全是國家培養的結果。”
講到藝術家如何平衡個性和藝術表現,卞祖善認為指揮從事的是二度創作,而不是原創。卞祖善指揮過的舞劇,無論是《天鵝湖》《睡美人》《胡桃夾子》,還是《紅色娘子軍》《魚美人》《祝福》,原創都是作曲家和編導,指揮只是再創作。再創作要忠于原作,要將個性融于作品的風格,兩者應該是一體的而不是沖突對立的。比如《紅色娘子軍》,它表現的是一個封建女奴如何成長為一名紅軍戰士。作曲家和舞劇編導已經提供了原創的臺本,指揮應該按照音樂應有的速度、表情、力度對比、高潮的布局等來進行再創作,呈現給觀眾和聽眾。在這個過程當中,個性的發揮應該服從整個作品的藝術要求,而不是讓自己的個性凌駕于作品本身的內涵和風格之上。
卞祖善對舞團年輕一代藝術家們充滿期許。他說,年輕的一代很出色很優秀,很多演員在莫斯科等國際知名大賽上取得了金獎等好成績。他那個年代的演員也很優秀,但畢竟舞臺有限。現在的年輕一代已經走向國際,在專業技巧水平方面已經遠遠超過了前輩。舞團第五代“瓊花”孟寧寧以及之后的演員們水平都很高,但他們在人物理解和表現方面還有些欠缺。當年,為了讓演員更貼合娘子軍角色氣質,特意安排了演員下連隊當兵。年輕的演員也需要經過一些生活的鍛煉,有了生活的積累,塑造人物時才能更貼切。樂團指揮和演奏方面水平也比過去大大提高了,比如年輕指揮張藝在2013年舞團紀念《春之祭》首演100周年的時候,在國家大劇院按照斯特拉文斯基的總譜指揮樂團現場演奏,在中國芭蕾舞表演藝術史上是劃時代的。
卞祖善還分享了他藝術生涯中幾個難忘的事。1983年,他指揮中央芭蕾舞團交響樂團演出了俄羅斯作曲家米亞斯科夫斯基的《第二十七交響曲》。演出之前,卞祖善請全樂團的音樂家在禮堂一起交流,介紹了作曲家的作品。大家一起聆聽了作品之后摩拳擦掌,一致要求演出這部作品。大家在演出的作品選擇上取得共識,并一起排練把它奉獻給觀眾。后來,在北展劇場演的這部作品得到業內同行的一致好評。
1995年是反法西斯戰爭勝利50周年,卞祖善指揮首演了《肖斯塔科維奇第七交響曲》,也叫《列寧格勒交響曲》。這部作品反映了蘇聯人民保衛國家的決心和英雄氣概。因為作品編制很大,卞祖善還和中央歌劇院交響樂團聯系,聯合了兩個團一共104人演奏了這部交響曲,獲得了成功。
卞祖善認為,芭蕾舞團的交響樂團平常都是演出《紅色娘子軍》《天鵝湖》《睡美人》,這些作品太熟了,會限制樂團的成長。因此,在他擔任劇團首席指揮期間,在完成舞劇演出的同時,還組織了一些獨立演出音樂會。
1991年是莫扎特逝世200周年,卞祖善把全體演奏員邀請到禮堂交流。那個時候演出效益不好,經常面臨虧損,但大家懷著對莫扎特的崇敬,還是贊成他的提議,決定舉辦紀念莫扎特逝世兩百周年音樂會。卞祖善還邀請了小提琴演奏家盛中國和他的夫人日本鋼琴家瀨田裕子,一起完成了這次交響音樂會。
李德倫曾給卞祖善寫過一幅字:“樂者,圣人之所樂也。”卞祖善認為,改變人民的風俗,改變人民的精神面貌,改變一個社會的作風,最好的莫過于音樂。這使他從事音樂藝術有一種使命感、責任感和自豪感。
多年來,卞祖善到不少地方普及交響樂和音樂知識。比如,他曾給紹興小燕子藝術中心的孩子們講音樂,給她們講《彼得與狼》《魔法師的弟子》,和她們一起用杯子敲出《歡樂頌》。卞祖善從中受到啟發,做了《兒童早期音樂與智力開發——越聽越聰明》專題。這個專題既有知識性、趣味性、科學性,還有系統性、學術性和前瞻性,卞祖善從北京講到南京、鎮江、無錫、上海、紹興、廣州、武漢、西寧。
卞祖善從來沒有停止過學習,最近,又購買了漢斯·羅特的《E大調第一交響曲》的總譜。卞祖善認為,這位不滿26歲就去世的奧地利作曲家的作品在中國鮮為人知,于是便找人制作分譜,準備等條件成熟時找一家國內的交響樂團合作首演,繼續為中國的交響樂事業貢獻力量。
卞祖善認為,古典交響樂是每個樂團的基礎,只有先把古典交響樂奏好了,才有可能奏好現代交響樂。在這個基礎上,再按照聽眾不同年齡段的不同需求,追求曲目的多樣化,既有古典的,也有浪漫的,還有有印象派的、民族樂派的和現代派的。目前,現代派的曲目還處于實驗狀態,還需要接受時間和聽眾的檢驗、篩選,那些經過時間考驗留下的作品自然而然就會成為現代派的經典作品。這方面可以借鑒一些歐洲音樂家的做法。卞祖善曾經和德國指揮家薩瓦利什先生進行座談。據薩瓦利什介紹,他們委約一部新歌劇,首演后如果票房和評論都不理想,也不會馬上打入冷宮,而是會安排第二輪演出,如果效果仍不理想才會放棄。二我們則通常是第一輪演出效果不好就放棄。卞祖善認為,再演一次還是有必要的。另外,對于保留曲目和劇目的選擇就更重要了。對中芭來說,以保留劇目《紅色娘子軍》為例,如果劇團一直演出這個作品,每次演出之前是不需要再排練的,因為這個作品已經完全熟練掌握。保留曲目也一樣。但我們現在演出什么作品,放下來以后再演出如果需要重新排練,說明還沒有百分之百地掌握它。
2021年是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卞祖善為黨的百年華誕獻上祝福:“歷史證明,一百年來,中國共產黨帶領中國人民走向了光明。《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這首歌唱出了中國人民的心聲。我們每一位黨員,每一個中國人,都應該全心全意地擁護黨,跟著黨。我們要堅信,中國未來的發展會闊步前進,前程壯麗。有了中國共產黨的領航,我們將繞過暗礁,勝利地駛向彼岸。”